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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真賢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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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則則這時候特別盼望自己的小日子趕緊來,只可惜它前些日子才剛走,這希望是落空了的。

晚上沈沈摟著敬則則純睡覺,只是將手擱在她胸口上,但並沒有進一步的動作。

敬則則閉著眼睛想,這才幾日功夫呀?剛和好那日,可是猴急得跟什麽似的呢。

“過兩日朕要去宣州。”

敬則則的眼睛立時一睜,景和帝去民間微服私訪已經不是第一次了,或近或遠的一年裏其實要出去好幾次的,但皇帝的行蹤會保密,所以即使是親密如宮妃,實則也不知道皇帝什麽時候走,又是去什麽地方。

而此刻景和帝說這話時什麽意思?敬則則生怕自己理解錯了,可即便如此,她也已經轉身圈住了景和帝的腰,幾乎抵著他的唇瓣道:“皇上為何告訴臣妾?”

沈沈用唇瓣摩挲了一下敬則則的嘴唇,“你說呢?”

敬則則細聲細氣,仿佛生怕聲音大了就把美夢戳破了似地道:“臣妾覺得像是天上掉餡兒餅,被砸暈了。”景和帝以前微服出巡可從沒帶過嬪妃呢。

“那你想去麽?”

“想。”

想,肯定是有代價的。

敬則則昏睡到天日上三竿才醒過來,昨晚景和帝跟殺紅了眼的將軍似的,險些把她的小命給折騰掉,又兇又狠,這利息收得也忒高了些,還逼著她說了羞答答的話,才饒了她。

敬則則在床上緩了半晌,直到中午才勉強坐起身,隨便低頭一看,就能在身上找到斑斑痕跡,她不自在地把被單往上拉了拉,就著華容的手先喝了一碗不加糖的燕窩粥又閉目養了一會兒神才有些精神。

她感覺自己有點兒摸到皇帝的心思了。估計是沒想著要帶自己出去的,不知怎麽的嘴快說了出來,皇帝的話金科玉律不能隨便更改,所以才拿自己撒氣兒呢。敬則則頭疼地想著,出門在外,景和帝身邊只有自己一個女人,可怎麽是好?多來幾次,她命就要送在床笫之間了。

而且景和帝也太兇殘了,在做皇子時就有戰神之稱,十四歲就上了沙場,立功無數、殺敵無算。到現在每天也是雨雪不輟地早起打拳、練劍,敬則則感覺自己細胳膊細腿兒地經不起摧殘。

何況敬則則深知一個道理,那就是皇帝不願意做的事兒,最好不要逼他。且景和帝當晚再沒到遠近泉聲,敬則則就更覺得自己該主動表明態度了。

華容到清舒仙館向皇後稟報了敬則則身子不適,要延請太醫和請撤膳牌的事兒,誰知話沒說完,就聽到皇帝駕到的通傳聲,趕緊地閃到一旁行禮。

華容景和帝是記得的,因問道:“你怎麽在這兒?”

華容低頭道:“昭儀身子不適,奴婢來稟了皇後娘娘延請太醫,另外,另外……”後面“請撤膳牌”的話,幾乎低不可聞了。

沈沈蹙了蹙眉,“多久開始不舒服的,怎麽現在才來回皇後?”這天都已經黑了。

“昭儀今兒一直都有些不舒服,原以為是小毛病,可到黃昏時癥候嚴重了些,這才讓奴婢來回稟皇後娘娘。”華容道。

沈沈瞧了一眼皇後,“朕去看看,待會兒再過來。”

皇後溫柔地笑了笑,送了皇帝出門,“敬昭儀身子不適,皇上多陪陪她才好。”

景和帝也沒回話。他一走,皇後略坐坐,就吩咐宮人關了宮門。

“娘娘,皇上待會兒回來怎麽辦?”玉書道。

皇後嘆了口氣,“關吧,皇上不會再過來了。”如今敬則則幾乎獨寵後宮,祝新惠又在韜光養晦兼養胎,她不啃聲,別的嬪妃就更不敢說話了,都知道皇帝在興頭上,敗了他的興致倒黴的只會是自己。

敬則則沒想到華容去一趟清舒仙館,竟然把皇帝給帶回來了,少不得還得打疊起精神迎駕。

沈沈快步上前扶起敬則則,借著燈光打量,的確是雪白著一張小臉,有些倦怠的憔悴,“身子怎麽不適了?”

不待敬則則回答,沈沈又道:“是不是又貪涼了?”

敬則則立即擡起了頭,這鍋她可不能背,不然冰碗就不能吃了。“才不是呢,是……”敬則則掃了一眼屋子裏伺候的人,揮了揮手,等所有人都退下去之後,這才紅著臉道:“不是,是,是那個傷著了。”

這話敬則則真不算撒謊。她垂下眼眸,伸手摸著小腹道:“這兒有些墜疼。”

沈沈幹咳了兩聲,“這事兒太醫可不好來瞧。”

敬則則點點頭。

“宮中有些老姑姑,以前專司帳中之事,倒是可以來給你瞧瞧。”沈沈道。

敬則則原來請太醫其實只是想讓他隨便把把脈,開點兒藥應付過去,但真的請人看這種難以啟齒的事兒,她可不敢。“不,不用,過些日子就好了。”

沈沈知道敬則則害羞,又道:“那朕替你瞧瞧。”說著話就去掀敬則則的裙擺。

敬則則飛快地縮腿往榻的後方躲去,嬌嗔道:“皇上。”

沈沈卻像是得了惡趣味,上前一點兒攬住敬則則。

敬則則沒奈何地低呼了一聲,推了推沈沈的肩膀,“皇上,臣妾有正經事兒跟你說呢。”

敬則則用力地坐起身,看著皇帝道:“皇上,臣妾這身子也太不爭氣了,恐怕沒辦法陪皇上出宮了。”

沈沈原是慵懶地斜靠在一旁的引枕上,聽得此言微訝道:“就為這麽點兒小毛病?”

敬則則紅著臉囁嚅道:“什麽小毛病?是皇上要得太狠了。”

沈沈笑了起來,“朕道是什麽呢,原來這是變著方兒地跟朕鬧別扭呢?”沈沈再次攬過敬則則的肩,“昨兒是鬧得過了些,朕承認沒收住力道。不過你放心,咱們這一路出去,條件自然沒有宮裏好,你也不必擔心朕再鬧你。”

敬則則偏了偏頭,抓住重點道:“皇上的意思是,在宮裏就要鬧騰臣妾?”

沈沈輕輕一笑,親了親敬則則的嘴唇,壓低了嗓音呢喃道:“你不知道你那兒有多好,朕不是沒有克制力的人,但在你身上就是收不住力道。你就擔待些吧。”

“皇上!”敬則則不懂什麽叫自己有多好,可也知道不是什麽好話,臉已經紅得跟喜帕一樣了。

沈沈見敬則則粉腮酡顏,燈下肌膚好似瓷光流轉,一雙剪水雙眸,瀲灩嫵媚,含羞帶嗔,卻是風情萬種,只一眼就叫人神醉魂酥了,儼然是天生的尤物。他情不自禁地擡手摩挲起敬則則的唇瓣來。

敬則則是熟悉景和帝的,通常這個動作就表示他動情了。她今兒哪裏能伺候得了,趕緊道:“皇上今晚是從皇後娘娘宮中過來的麽?”

沈沈“嗯”了一聲。

敬則則往榻沿上挪了挪,“臣妾沒什麽大礙,皇上還是回清舒仙館去吧,皇後娘娘的身子不大好,你多陪陪她,她心裏肯定歡喜。”

沈沈看了看天色,“太晚了,皇後不會在意的。”

敬則則輕聲道:“皇上,這樣會不會顯得像是臣妾借病把您從皇後那兒搶走的呀?這樣的風氣不可長。”

沈沈捏了捏敬則則的臉蛋,“你倒是賢惠起來了。”

敬則則摟住皇帝的手臂道:“臣妾才不賢惠,賢惠的是皇後娘娘,她的病其實多半都是賢惠出來的。”

沈沈挑挑眉。

“這世上哪有不吃醋的女人?皇後娘娘是因為處處為皇上著想,所以生生壓制住了天性兒,不僅不吃醋,還愛屋及烏地照顧皇上的嬪妃們,這心裏難受了,不生病才怪。”敬則則輕輕推了推皇帝,“皇上還是回清舒仙館吧。”

“那你這般賢惠,豈不是也要被憋出病來?”沈沈似笑非笑道。

敬則則笑道:“臣妾身子骨比皇後可結實多了,不怕。”

沈沈是真不想再動了,但經不得敬則則一催再催,若是不回清舒仙館,似乎就顯得薄情了。

“娘娘,怎麽把皇上往外推啊?”送走皇帝後,龔鐵蘭在敬則則的身後輕聲道。

敬則則站在窗前望著藍得發紫的天,還有那萬裏之遙外的寒星,雙手交叉著上下摩挲著手臂,“只是想著皇後娘娘不容易。”

“難道娘娘就容易了?這宮裏的女人都不容易。”龔鐵蘭不讚同地道。

敬則則側頭道:“我看著皇後的身子依舊不大好,估計……只但願皇上能寬慰她的心。宮裏有她在,還算太平。”

卻說謝皇後著實沒想到皇帝去了遠近泉聲,最後竟然又回了清舒仙館,誰知清舒仙館卻落了鑰,於是皇帝轉而回了煙波致爽。謝皇後也是次日一大早才曉得的,不由有些怔怔。

“玉書,你說皇上會生本宮的氣麽?”皇後不太確定地問。

正說著,高世雲卻來傳話道:“娘娘,皇上請你一同去碧凈堂給東宮太後問安。”

皇後忙地站起身,也不敢耽誤,出了宮門才知道景和帝已經等著了,趕緊上前行了禮,有些忐忑地道:“皇上。”

“你身子不好,本就該早些歇息,昨夜是朕疏忽了,皇後不必放在心上,朕也不是那等沒有肚量之人。”沈沈寬慰皇後道。

皇後輕嘆一聲,“不是的,臣妾,臣妾只是沒想到皇上還會……”

“敬昭儀說,借病將朕從其他人宮中請走這種風氣不可長,所以死活要將朕推出去。”沈沈似有些無奈地笑道。

皇後也輕輕笑了笑,“她如今倒越發懂禮數了。”

誰知這話沒讓皇帝高興,反而收斂了笑意,一路都無話。皇後也不知道自己那句話是哪裏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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